【远方的古镇】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大千世界

2016年4月16日 16:28 阅读 521


　　


　　小时候读汤显祖的《游黄山白岳不果》：“欲识金银气，多从黄白游。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诗人的清高与黄白、徽州的铜臭气对比鲜明，因此对徽州印象并不好。说来惭愧，对徽州印象的好转竟是因为一部《大清徽商》，剧中一代徽商的曲折历史和人生命运，让我对这个历史悠久的群体以及孕育他的这方水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初到婺源，以为这就是心目中的徽州，直到来到黟县，见到南屏、西递，吃到毛豆腐、臭鲑鱼，看到那高耸的白墙黑瓦上小小的窗户，听到更多的徽州故事，“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的诗句似乎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古徽州位于安徽黄山脚下，深山腹地之中。在这一片皖南山区的古村落里，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恬静中，八百年的宁静。即使在抗日战争期间，因为山高路险，这里没有经历战火的摧残，依然是人间净土，也因此这些美丽的山村得以完整地保存。的确，徽州的美是遗世独立的又是婉约细腻的。陶行之说：世界上只有瑞士可以与我的家乡相比。而胡适老年时曾伤感道：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黟县，隶属于安徽黄山市，是古徽州六县之一，黟县因黟山（黄山）而得名，是“徽商”和“徽文化”的发祥地之一，也是安徽省省级历史文化名城。境内存有大量的明清民居、祠堂、牌坊、园林，更有世界文化遗产西递、宏村古村落，因此黟县又被称为“中国画里乡村”、“桃花源里人家”。西递、宏村2000年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11年5月成功晋升为国家5A级景区。


　　


　　西递、宏村是大家熟知的徽州代表，除此之外，黟县还有许许多多的名气虽不够响亮，但风景也丝毫不差的古村。像南屏，秀里，塔川，碧山……等等一众只听名字就觉得美到骨子里的村庄。


　　


　　黟县古民居的建筑结构，明朝跟清朝各有特点：明朝一般是五间式的，厅堂两侧有连珠房，还有梭形月梁、丁头拱、梭形柱，装饰古朴；清朝一般是三间或四合式的，稍大的二进或三进，前后序列，房侧设有偏房、跨院。如今黟县许多破败的古民居被来自世界各地的徽州文化爱好者、研究专家等花重金买下来，倾尽全力将其拯救于濒危之中。我们走过几家，陡峭的楼梯吱悠吱悠地唱着古老的歌谣，诉说着它所注视着发生的百年变迁。透过小小的窗户望出去，满眼斑驳的白墙，与远处葳蕤的青山相应，给人历史的厚重与沧海一粟之感。


　　


　　


　　以“轻度腐败，盐重好色”著称的徽州菜，代表当然是少不了的臭鳜鱼和毛豆腐。徽菜特点的形成与徽商紧密相关。传说徽商出远门做生意，在家里带上饭食赶路，因路途遥远，天气渐热，途中饭食开始变质腐败，俭省又聪明的徽州人开始研究这些腐败食物的吃法。同时“盐重”的食物也因利于长期储存而得到徽商的青睐，因此逐渐形成如今的徽菜特色。


　　


　　徽商的发展，形成的另一个满载心酸的徽州特色——牌坊，山区人稠地稀，人们不得不外出经商另谋生路，所谓“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二三岁，往外一丢”。明清，“无徽不成镇”，徽商盛况空前，其财力左右国家经济命脉达三百余年之久。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是徽州人。发迹的徽商，荣归故里，为光宗耀祖，流芳百世，奏请皇上，兴建牌坊。在徽州牌坊是随处可见的。


　　


　　徽州女人的节气虽受到封建礼教的影响，女人的命运也悲凉可叹，但因此却让徽州凭增一份单纯信仰固有的坚忍魅力。要知道徽商离家后少则四五载，多达几十年，一般都在离乡前成婚，往往婚后几月新妇便独守空房，那一眼小小的窗户则承载了她们望眼欲穿的身影。曾经有个女子新婚才三个月，其夫就外出从商，从此杳无音信。这个女子以刺绣为生，每到年底，就将卖绣品攒下来的钱换一颗珠子，用以记住丈夫离家的日子，名为“记岁珠”。年复一年，却到死也未等到相聚之日。在她死后三年，丈夫终于回来了，而她积攒的珠子，已有二十多颗。


　　


　　徽州女诗人程凤娥在《鹧鸪天•有怀》中写道：“一点愁心指上弹，梅花羞带病中看，相怜早被湖山隔，空对孤灯带影残。情没绪，思无端，更深犹自倚朱栏，长空独有天边月，为我勾留伴晓寒。”就让这徽州女人的悲凉词作，为这古徽州的无奈划上句点，开启徽州的新里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