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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罗马时代妇女的神性与人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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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9 15: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埃及托勒密朝最有名的女性,非末代女王克麗奧佩特拉(Clopatra, 前69-前30)莫屬,她一直是西方作家,如喬塞(Geofrey Chaucer, 1340?-1400)、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蕭伯納(George Bernard Shaw, 1866-1950)…筆下的壞女人,電影興起後,她的容貌被伊麗沙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 1932-2011)、費雯麗(Vivien Leigh, 1913-1967, 見附圖)等女星所取代,而有「埃及艷后」
之稱。

作家筆下的克麗奧佩特拉,是位野心勃勃的女人,也是紅顏禍國的妖姬,她利用美色誘惑古羅馬軍人政治家凱撒和安東尼,以遂其個人的野心與權力欲,致使安東尼身敗名裂,她本身最後也走上自殺之路。但這位艷后是否像作家所謂的「蛇蠍美人」,從現存的古代浮雕與雕像來看,她並非艷光照人的絕色美女,而她能令凱撒和安東尼兩位蓋世英雄俯首,主要在於她的才智,而學者從文獻為她做翻案,認為克麗奧佩特拉是才智過人、博學多聞的統治者,她對煉金術、醫學、哲學、數學、城市規劃無不通曉。她曾為亞歷山卓城修築運河,引進尼羅河水源;而她在亞歷山卓城的宮殿是當時的學術中心,而非後世文學或電影中描繪的酒池肉林。克麗奧佩特拉的歷史形象,不論是否被扭曲,但其一生可謂是浪漫的悲劇,而如法國數學家及哲學家巴斯噶(Blaise Pascal, 1623-1662)所傳述的名言:「假使克麗奧佩特拉的鼻子生得短一些,那麼整個世界的局勢就會完全不同。」

希臘化時代作家對女性也很有興趣,如亞歷山大城的詩人狄奧克利特斯(Theocritus,約公元前310-前250),曾描述二位南義大利西勒克斯(Syracuse)婦人,遷離大城市而成為村婦的事。在其詩中描述慶典時她們在城鎮漫步並與人閒聊的情形,這種情景是公元前5世紀時難得見到的。公元前3世紀時,斯米瑪的亞里斯特達瑪(Aristodama of Smyrna)旅行希臘各地,並將其印象描寫於詩歌中,而她旅遊時其兄長陪伴在一起,而成其經紀人。

受時代思潮的影響,希臘化時代的哲學思想,如斯多亞學派(Stoicism, 或譯為「斯多噶學派」)和伊庇鳩魯學派(Epicureanism),尤其是前者長期宣揚「四海之內皆兄弟」(brotherhood of men)的理念,而它亦包括女性在內,在其自然權利觀的影響下,女性權益擴大並受法律保障,認為女性也有權主動要求離婚。這兩派思想均認為不論男女,人人皆平等,故都鼓勵女性參加他們舉辦的會議,而無性別之歧視,因此女性在學術界出人頭地者日漸增加,如370年出生於埃及亞歷山大城的希帕蒂婭(Hypatria)就是一絕佳的例子,她自幼接受良好的推理…教育,成為著名學者,講授哲學、天文學、幾何學和代數學,其中在天文學和代數方面有傑出表現,曾發明「天體觀測儀」、「平面天體圖」…深受學生愛戴,而稱她為「哲學家」或「奶媽」,只是她的科學理性主義哲學,及其女性身分,與當時新興的基督教相牴觸,故被狂熱的信徒凌虐而死。

五、希臘文本(劇作與哲學)資料中的女性

1、劇作裡的婦女

    古希臘雅典婦女的社會生活多被限於家內,但公元前5世紀末,許多作家和藝術家開始以婦女為題材,並討論女性在傳統希臘社會裡的角色。只是希臘文學著作裡的女性與墓地浮雕作品,及瓶飾上快樂的家庭生活之景象,存有很大的落差,即便同樣是文學著作,作家對女性問題的處理與看法也完全不同。如劇作家尤利皮狄斯(Euripides, 公元前480?-前406?年)筆下的女主角《美狄亞》(Medea),和沙孚克里斯(Sophocles, 495?B.C.E.-406?B.C.E)筆下的《安緹戈涅》(Antigone),就有極大的差異,後者具有偉大的女性主義特質,充滿了愛情的理想,同時也是善良的女性,經由她的勇氣和完美,使該劇作中的其他人物感到羞愧。

尤利皮狄斯的《美狄亞》敘述阿耳戈(Argo)王子傑遜(Jason, 也有人譯為「伊阿宋」),幼年因叔父篡位,乃由馬人哺養,長大回國要求繼位,其叔表示只要取得金羊毛(golden fleece)即讓位。於是傑遜開始了一連串的冒險,後來因女魔師美狄亞之助,順利取得金羊毛,並為父兄等報仇,兩人遂在所謂男有情女有意的情況下結為夫婦。婚後美狄亞為傑遜育二子,惟後來傑遜變心,美狄亞極為氣憤於是在他們結婚,送新娘一身毒衣,新娘穿後立即斃命;美狄亞在逃亡前親手殺死二子。受此劇本的影響美狄亞遂成為「惡女」的典型。不過她曾這樣敘述婦女的可憐像:「一切生物及可構築的正義裡/我們女人是最不幸的動物/ 首先為丈夫和照料身體/所費不貲/…/男人,當他厭倦家裡伴侶/走出家庭終結其厭煩/轉往同齡的朋友或同伴處/但我們被迫將眼睛注視一處/…」,透過美狄亞的描繪,吾人多少可了解公元前5世紀的雅典婦女的實際狀況。

尤利皮狄斯的《美狄亞》劇作上演時,希臘觀眾並未因美狄亞的可憐遭遇而同情她,此乃因這時希臘文化高度發展,視外國文化乃野蠻低落的代名詞,故對外籍女性,如美狄亞具有「種族歧視」之情結,加以公元前451年時,希臘法律規定:夫婦同為希臘人,其子女才具有公民權,而外籍婦女雖嫁希臘人,其所生的子女,並不能享有公民權。不過如傑遜另娶希臘女子,則可獲得合法的子嗣以傳宗接代。由於希臘律法的影響,即註定美狄亞的悲劇發展。此劇作乃西方文學中最著名的復仇作品之一,故羅馬劇作家塞內加(Seneca, 公元前4年?-公元65年)寫過同名的悲劇;近代法國古典主義戲劇作家高乃依(Pieere Corneille, 1606-1684年)也曾寫過這一故事;此外,還取材於此故事的歌劇和芭蕾舞等。

喜劇作家亞理斯多芬尼斯(Aristophanes, 公元前445-前385)出生於愛琴島,他的著作頗多,其中《萊希絲崔塔》(Lysistrata)和《女性國會》(L’Assemblee des femmes)二書直接觸及性這個主題,十分有意思。前者嘲諷雅典男人之無能:公元前413年雅典艦隊遠征西西里島,卻遭覆沒,消息傳回,許多男人仍表示要繼續作戰,但沒有政治權利的雅典婦女,卻強佔雅典衛城,使得雅典男人全部落單,同時希臘境內所有城邦的婦女均響應她們的號召,以「性」手段,發動革命,強迫男人無條件終止戰爭,結果男人豎白旗投降。 《女性國會》則敘述雅典婦女向男人奪權的情形,她們表示:她們所建的新政府乃兩性平權、福利共享的共同體。


    從許多資料看,可以確切的說:浪漫的感情不是希臘的理念,至少男女之間是如此,不過希臘作家筆下男女之間的感情,卻是令人害怕恐懼的「激情」(passionate love),它每每因男女之間的熾烈感情,而引發無數的悲劇,如尤利皮狄斯在《希帕里特斯》(Hippolytus)和《美狄亞》的處理就是這樣。然而頗令人感到興趣的是,希臘作家對同性之間的感情的處理,多以自然且普通的模式處理,他們並未指責這種行為,這種感情。之所以如此,有人認為,這是因古希臘人將其視為「無恐懼的愛情」,後來由於這種同性愛過於泛濫,遂有人擔心影響夫婦間的關係。

2、哲學家筆下的女性

公元前4世紀之前,希臘哲學家對性別議題並不太有興趣,而公元前6世紀與公元前5世紀初,有些科學思想家以對比的觀念來敘述男性與女性,而最著名的例子是由畢達格斯派(group of Pythagoreans)製作的「對照表」(Table of Opposites)。表中從10對配偶中列出男女之差別,在公元前5世紀初,思想家巴曼尼狄思(Parmenides)也可發現同樣敘述,他認為孩子的性別取決於胎兒在母親子宮時的位置──在左或右。這種論調為好幾位哲學家所接受,且認為性別的不同乃世界秩序的基本原理,公元前5世紀下半葉的思想家,如辯士(Sophist, 或譯詭辯家)只提出社會結構的性質基礎,即在於性別的差異的論述,但他們對男女差別對比並無特別的興趣。公元前4世紀,在哲學家柏拉圖和亞理士多德的作品中,才看到有關性別關係的詳細探討,他們二人雖是師生關係,但他們有關的論述則完全不同。

    柏拉圖在公元前380左右完成的對話錄《共和國》(The Republic),是其理想國的原型綱領,在此社會人民分成3個階層:統治階級、軍人階級和供應生活所需的社群。統治者與軍人乃管理者(Guardian),而這些管理者不過是「看門狗」(watchdog),不應有性別之分,如女看門狗所擔負的責任與男看門狗相同,對其工作或職務有分別或限制的必要嗎?事實男女的差異僅在於生理條件,即女性有生育能力,男性則無。

柏拉圖認為,男女並無某些思想家所謂「男優女劣」的現象,或女人受限於天性只能擔負某幾種工作之情形,所以女性與男人一樣可以學醫、當哲學家、軍人及運動員…。在此狀況下,機會應開放給女性,同時讓她們有平等的受教權。公元前347年,在柏拉圖逝世前不久,他所著述的《法律》(Law)提出對社會改革的第二帖見解,在此他提出婦女解放的綱目,認為男女孩要接受同樣的教育和軍事訓練,女孩並在較髒亂的公共場所用餐。他在本書與《共和國》一書相同,對忽視受過教育的女性一事,表示遺憾,認為這是才能的浪費,整個社會僅由人口只占一半的男性決定,實屬不公。

亞理士多德雖是柏拉圖的學生,但他的思想後來有些逐漸脫離其師的範疇,他對女性的素質及角色之看法,與柏拉圖截然不同。他認為女性在生理條件先天上即低劣,因此不論是生理上或社會功能,均無法與男人匹敵,在此狀況下,女性自然要屈居男人之下。亞理士多德與贊諾芬(Xenophon, 434?B.C.E-?355)一樣,相信在婚姻私領域的關係裡,男女雖具互補性,但婚姻卻像社群,因此男人具主導性,由於國家好壞跟女性之良善與否關係至為重要,因此婦女必須知道社群的價值,但接受教育後並不是說女人就要擺脫傳統的家庭任務。

根據亞理士多德的說法,男人對女人的關係可分3類,第一是主人與奴隸的關係,可隨自己的興趣指使女性;第二是父親對孩子的關係,父親可按孩子的年齡指導女性;夫與妻的關係,很像政治上的情形,屬統治者與被治者的關係,其目的雖是要創造平等的關係,只是男優女劣卻是亙古不變之事,故婦女不可能取代丈夫的職務(office),也因此須受丈夫控制。亞理士多德的女性觀影響西方社會至深,而他也成為貶抑女性的重要代表,甚至有人認為他是西方「厭女」思想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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