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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王明亲属文革遭遇:鞭尸被折磨死无一幸免(图)

已有 369 次阅读2015-11-19 14:59 |系统分类:前尘往事 | 宽屏 请点击显示宽屏,再点击恢复窄屏 | 动漫全图 如只见部分动漫,请点击显示全图,再点击恢复窄图


  文革期间,王明远在苏联,只受到舆论批评,受冲击的程度远不如在国内的“走资派”。不过,他在国内的亲属,无一例外地受到牵连,有的惨遭鞭尸,有的惨遭迫害,甚至折磨至死。


  本文摘自《王明的这一生》,熊廷华著,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


  


  王明在中共历史上曾经产生过重要影响,在以毛泽东为主线的历史叙述中,王明一直被作为对立面看待


  进入人生暮年,王明客居他乡。这期间,世界上各种政治力量出现分化和改组,局势动荡不安。中国社会偏离正常的轨道,政治运动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王明抓住毛泽东的失误大做文章,充满了奇谈怪论。他强撑病体,立下誓言,不斗倒毛泽东,决不回故乡,带着遗憾走向人生的尽头。王明的一生虽然过去,却留给人们太多的思考。


  中国社会主义在探索中曲折发展。王明身居国外,两眼关注国内。看到国内建设取得成就,热情高歌,豪情万丈;发现挫折和失误,毫不含糊,提出尖锐批评。


  王明身居国外,两眼注视着国内。


  中国社会主义制度基本建立之后,开始了全面建设的十年,经济建设既取得了重大成就,也遭受了严重的挫折。王明写了不少诗歌,表情达意。看到成就,他热情赞扬,抒发自己的兴奋之情;发现挫折,他十分不满,甚至提出尖锐批评。


  淮河,横跨河南、安徽、江苏、山东四省,是一条多灾多难的河流。1938年,蒋介石为延缓日军进逼武汉,炸毁黄河花园口大堤,黄河夺淮入海,淮河水系受损。从此,淮河更似一匹无羁之马,左冲右突,两岸人民深受其害。


  1950年,淮河流域发生大水灾,豫皖境内4000多万亩农田被淹,1300万农民无家可归。当时华东军政委员会向毛泽东汇报了皖北受灾的详细情况:


   今年水势之大,受灾之惨,不仅重于去年,且为百年未有。淮北20个县,淮南沿岸7个县均受淹,被淹田亩总计3100万亩,占皖北二分之一强,房屋被冲倒 或淹塌已报告80余万间,其中不少是全村淹没,耕牛、农具损失极重。由于水势凶狠,群众来不及逃走,或攀登树上,或失足坠水(有在树上被毒蛇咬死的),或 船小浪大,或船翻淹死……


  毛泽东看到电文,泪流如雨,拍案而起:“不解救人民,还叫什么共产党!”他在重点句子下画了横线,要求水利部尽快拿出治理方案,年内动工。


  当年11月下旬,规模巨大的治淮工程在中下游相继开工。修建水库,开挖新河,建造船闸,工程量之大,举世罕见。1951年,毛泽东派以邵力子为团长的中央慰问团,慰问全体治淮员工,把毛泽东题写的“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的锦旗授予各省治淮指挥部。


  位于大别山腹地的梅山水库,修建在王明的故乡金寨县史河上游,是治理淮河的重点工程,由我国自行设计、自行施工,1956年4月建成。坝高88米,全长443米,集蓄水、防洪、灌溉于一体,气势雄伟,磅礴壮观,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的连拱型大坝。


  梅山水库形成的人工湖,众多小岛点缀其中。水绕山更青,山依水更秀。王明在《人民画报》上看到梅山水库的照片和消息,十分兴奋,特作七绝一首——《史水流光》:


  梅山水库画图中,


  史水流光乡意浓;


  旧地重游春梦暖,


  花香竹影笑东风。


  王明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祖国山河的热爱,对故乡的思念向往。随着国内政治气候的变化,他未能回到国内,将自己的思绪和激情倾诉于只言片语之间。此后,他写了不少怀念家乡、亲人和战友的诗句。如《梦返金寨思亲怀友》,《悲欢泪》,《忆金寨》等。


   1958年6月30日,《人民日报》以“第一面红旗”为题,报导了江西省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病的消息。血吸虫严重危害人体健康,在我国流传已久。余江县 兰田畈方圆几十公里,过去由于血吸虫危害,在近50年内,有3000多人因患此病死亡,有两千多个村庄完全毁灭,1000多亩田地变成了荒野。


  解放后,党和政府对防治血吸虫病十分重视,1956年成立专门机构,领导全国血防。余江县是血吸虫病重灾区,他们创造新疗法,迅速根除了为害多年的恶疾,创造了世界医学史上的奇迹。


  7月1日,是党的生日。这一天,毛泽东读到这条消息,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写下了七律二首——《送瘟神》。


  在苏联的王明看到这条消息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于7月7日写下了一首七律诗:


  人体寄生畜体窝,


  中间宿主靠钉螺。


  百年为患从无已,


  万众蒙殃莫奈何。


  既是江山归共党,


  岂容水草染沉疴;


  政民医护齐斗争,


  三载余江奏凯歌。


  1959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周年纪念日。苏共中央总书记赫鲁晓夫和一批社会主义国家领导人前来北京祝贺。王明在莫斯科郊区别墅,作了一首七律——《建国十年》:


  创建新华也十年,


  人民干劲直冲天。


  誓将弱土变强国,


  决把穷乡变乐园。


  大计指挥凭共党,


  无私援助首苏联。


  “帅旗”四面迷途引,


  荡产倾家亿众难。


  这首诗,一方面歌颂了全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建设美好家园的雄心壮志,赞扬了苏联援助中国建设的国际主义精神;同时也批评了国内的“人民公社”和“大跃进”运动。


   “大跃进”运动是1957年底开始发动的,1958年全面展开。党力图在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上,打开一个新的局面。从新中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 成,一连串接踵而至的胜利,使毛泽东头脑开始发热起来,他相信中国富强的目标可能在一个短期内实现,于是开始有计划地“向共产主义跃进”。


  一时间,全国各地你追我赶,放“卫星”,造“奇迹”,胃口越来越大。1月说15年超过英国;5月就说7年赶上英国,再加8年赶上美国;到了9月,毛泽东干脆说5年超过英国,7年超过美国。


   在王明看来,苏联远比中国发达得多。即使如此,赫鲁晓夫1957年提出的目标是15年赶上美国,基本到达共产主义。尤其是1959年下半年“人民公社” 和 “大跃进”的错误明显地暴露出来后,王明在诗句中提出尖锐批评,有其合理的成分。但他对毛泽东大肆诋毁,多少带有情绪化的私愤。


  国庆十周年之际,因意识形态的分歧和处理国际事务的视点不同,中苏双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严重争吵,根本上恶化了两国领导人之间的关系。赫鲁晓夫含沙射影地攻击毛泽东是“好斗的公鸡”;毛泽东批评赫鲁晓夫幼稚,和帝国主义和平共处,只要有利,随遇而变。


  此后,两国关系每况愈下。1960年,苏联片面撕毁协议,撤走援华专家,中苏关系走到破裂的边缘。1963年,中国陆续发表针对苏共中央的系列论战文章,中苏冲突达到白热化程度。1969年,中苏珍宝岛之战爆发,两国关系走到十分危险的地步……


   原本亲如兄弟的中苏两党,反目成仇,剑拔弩张,确有许多值得深思的地方。可对涉及中苏两党、两国关系和彼此对国际问题的不同意见,王明总是以苏联划线, 不加分析区别,不管是非对错,都要求别国共产党真诚拥护,同唱一个调子,否则就是“反苏狂”。王明仍然没有摆脱形而上学的思维定势,总是跟在苏联后面亦步 亦趋,这不能不说是他一生的最大悲哀。


  “文化大革命”,王明逃过此劫,可在国内的亲人无一例外地受到打击。他强撑病体,对“文化大革命”评头品足,得出的结论似是而非,甚至令人啼笑皆非。


  1966年5月,一场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造成严重灾难的“文化大革命”,异常迅猛地发动起来。在“造反有理”的口号下,红卫兵蜂拥而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在这股狂潮的冲击下,中国社会陷入空前混乱状态。


   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就是要反修防修。王明寄居苏联,又是早已定性的“死老虎”,自然成为攻击的目标。北京和其他地方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大字标语: “打倒苏修代理人、反革命黑帮、大叛徒王明!”王明经常被媒体作为批评和攻击的对象,几十万字的《王明反革命言论集》,编印成册,广为流传。


  王明远在国外,只受到舆论批评,受冲击的程度远不如在国内的“走资派”。不过,他在国内的亲属,无一例外地受到牵连,有的惨遭迫害,甚至折磨至死。


   陈聘之去世后,孟公府2号剩下三位老人。“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周恩来总理派人将王明继母黄莲舫送回原籍。金寨县接收黄莲舫后,每月给她13元生活费, 并拨给她一间房屋居住。1970年,黄莲舫病逝,县民政局拨款130元,安葬了这位老人。当时,“反动家属”有的被撵到乡下,无人过问;有的被打被抓,关 进监狱。黄莲舫这样的结局,实属幸运。


  相比之下,王明的岳父岳母就惨淡得多。黄莲舫离开北京不久,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将孟公府2号看管起来,派人将王明的手稿和藏书搬走,王明的岳父岳母搬出。1968年,王明岳母病逝,岳父孤身一人,生活艰辛,含冤死去。


  王明的弟弟陈绍炜,在天津惨遭酷刑,险些丧命。王明的妹妹陈映民,这位红军女战士,当年浴血沙场,何等坚强。可她后来谈起“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未曾开口,泪流满面。她丈夫在四川遭受惨无人道的批斗,当场气绝身亡。


   红卫兵同样没有放过王明死去了的父亲,这位曾为党做过有益工作的“亡魂”,也没能躲避过这场浩劫。“文化大革命”开始,有文章称王明出生“地主家庭”, 红卫兵不由分说,冲进八宝山革命公墓。他们见到陈聘之的墓碑,很为气愤。在一片“砸烂王明狗父亲”的怒吼声中,这些“革命小将”毫无顾忌,将墓碑砸成三 截……


  此时的王明,进入人生暮年。政治上的分歧,历史恩怨的纠葛,亲朋好友的遭遇,国内生活的失常,令其躁动不安。他用独特的视觉评判“文化大革命”,掀起了人生的又一次写作“高峰”。


  王明久居国外,对国内政治运动只能是一知半解。他根据有限的材料,戴着有色眼镜看问题,虽然发现了“文化大革命”的严重缺点和错误,但得出的结论往往似是而非,有些甚至令人啼笑皆非。


  1969年3月,他写出《毛泽东进行的不是“文化大革命”而是反革命政变》,给“文化大革命”定性为“武装反革命”。


  1970年4月,为纪念列宁诞生100周年,他在苏联出版了《列宁、列宁主义和中国》一书,认为毛泽东思想是反列宁主义的。


  197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50周年,他写了《中国共产党五十年》和《整风运动是“文化革命”的演习》两篇文章。


  1974年初,中共“十大”召开后不久,他又写出《“孤僧”的命运和毛的十大》,把毛泽东说成是“一个带着破伞云游世界的孤僧”。


  ……


  “文化大革命”的失误,客观上为王明攻击毛泽东创造了条件。在这些文章中,王明极尽恶毒攻击之能事,几乎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充满了奇谈怪论。


   在共产国际和延安时期,王明曾积极评价毛泽东,宣传毛泽东,表示要跟着毛主席的路线走。这时,王明无所顾忌,对毛泽东破口大骂,造谣中伤,大肆诽谤,恣 意攻击,仿佛要把心中多年的积怨喷涌而出。他说毛泽东是“极端个人主义者”、“野心家”、“阴谋家”、“叛徒”、“敌人”、“当代的秦始皇”、“新暴君、 新军阀”……


  对毛泽东思想的评论,王明有以下几个主要观点:


  “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口号是错误的,这样提出问题,本身就是非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的马克思主义是没有而且也不可能有的。马克思主义现在只能是,将来也永远是国际主义的学说。”


  王明说,毛泽东思想的重要来源和组成部分是封建主义,“天子”思想是毛泽东自我中心说和极端个人主义的思想来源。他甚至说毛泽东的诗词渗透着封建君主思想,如《沁园春·雪》,《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一些诗词鼓吹神秘论和迷信,如《送瘟神》、《蝶恋花·答李淑一》等。


   人所共知,毛泽东诗词生动形象,精湛高超,出神入化,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有机结合的艺术典范。读过毛泽东诗词的人,除别有用心者外,恐怕没有人这样评 价。当年在重庆谈判时,毛泽东将《沁园春·雪》抄送给友好人士,令其赞不绝口,视为珍品。倒是蒋介石组织一帮文人政客著文攻击,最后不了了之,草草收场。


   王明在《论中国事件》中说,“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经历着空前的悲剧,中国革命的成果遭到彻底毁灭的威胁,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面临彻底崩溃的危险。”“根 据无可辩驳的事实,根据我几十年来同毛泽东的思想和政策作斗争的切身经验,我首先要说,把中国共产党弄到目前这样的绝壁的罪魁祸首是毛泽东,是毛泽东的思 想和政策。……这是毛泽东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思想和政策的必然结果。”


  当年延安整风时,毛泽东一腔愤慨,说王明是教条宗派的罪魁祸首。如今,王明有了可乘之机,可谓以牙还牙。


  王明还说,“今天,毛泽东思想以及他本人,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劳动者眼里,已成为灾难和谎言的象征,野蛮和残暴的象征,黑暗势力和反革命势力的象征。”


  “文化大革命”时期,中苏两党两国关系极为紧张。王明竭力攻击毛泽东,一方面是配合苏联对外宣传的需要,一方面是为了恢复自己“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形象。他根本不承认自己曾经犯有错误,认为所谓的错误都是毛泽东强加在他头上的。


  “文化大革命”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反革命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们党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王明也完全否定“文化大革命”,表面上似乎是一致的,但本质和内涵截然不同。


  王明说,毛泽东依靠受蒙骗的军队和受欺骗的红卫兵,在“文化革命”的旗帜下搞反共反人民的政变,确立自己的独裁统治,发动政变的是毛泽东本人及其集团,政变的工具是人民解放军。


   一般来说,政变是由少数人秘密策划,依靠少数人的有限力量,采取突然袭击的方式,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以实现政权或政府更迭。而反革命政变,在中国应该 是指一部分人以推翻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改变社会主义制度,夺取国家的最高领导权为目的。事实上,“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领导发动的,又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 公开发动起来的,当时作为全党全国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由此可见,王明的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王明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看到一大批党和国家领导人遭到迫害,而江青呼风唤雨,政治地位直线上升时,他下结论说:“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为了建立“江青王朝”。


  “文化大革命”中,毛泽东确实重用了江青,使她利用自己的威信和错误,干了许多坏事,毛泽东对此是有责任的。当发现江青的“女皇”野心之后,毛泽东采取断然措施,阻止了她的组阁阴谋,为党和人民粉碎江青集团,埋下了伏笔,只是王明没能看到这一天。


  在王明写的这些文章中,“毛美亲近”,“毛美合作”的字样,随处可见。王明说,“文化大革命”初期,毛泽东已感到孤立,等待“美国救援之手”,“同帝国主义合作是毛泽东反革命政变的组成部分”,并以基辛格秘密访华和尼克松访华加以说明。


  按照王明的逻辑,只要和苏联站在一起,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事实上,毛泽东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正确处理与美国的关系,正是他的一大历史功绩。对于毛泽东的这一英明之举,王明视为大逆不道,再一次证明“左”的思想,深深地根植于他的头脑之中。


  就在美国总统尼克松即将访问北京的时候,中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九月事件”。被宣扬为对毛泽东思想举得最高、跟得最紧、学得最好、用得最活的“英明副统帅”林彪,政变未遂,仓皇出逃,摔死在蒙古的大草原上。


  国外媒体议论纷纷,认为林彪与毛泽东决裂,与毛美亲近有关。王明根据一些零碎的材料,作出了“毛泽东迫害林彪”的结论。


   王明回顾历史,说林彪在政治和军事上往往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不盲目服从毛泽东,但毛泽东又不能不依靠林彪。自从林彪接替彭德怀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后,毛 泽东更加积极地利用林彪,大肆宣传自己的思想,而毛泽东控制的宣传机器,不分昼夜地叫嚷“林彪是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最忠诚的接班人”。


  王明接着分析说,林彪反对“文化大革命”,主张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受到“四人帮”的坚决反对。毛泽东口头上抬举林彪,表面上同意让林彪作接班人,实际上是准备条件把权力让给江青。


  王明还说,林彪在九届二中全会上发动反革命未遂政变,制定《571工程纪要》政变计划,谋害毛泽东另立中央,都是伪造。


  林彪与毛泽东决裂,是谁使用了阴谋手段?世人早已共知。王明为林彪辩护,只能说明在反对毛泽东这一点上,俩人各有千秋,殊途同归罢了。


  王明在病榻上立言,不斗倒毛泽东,决不还故乡,终于带着遗恨走向人生尽头。对于他的死,国内悄无声息,苏联政府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对其给予高度评价。


  王明的晚年,大都是在轮椅和病榻上度过的。


  进入20世纪70年代,王明已是病魔缠身,即使躺在病床上,仍然心绪不宁,没有停止“战斗”。他表示,一定要尽一切力量,挤出一点一滴血汗,吐出一丝一毫的肝心,直到一息尚存。


  1972年8月前后,王明心脏病时常发作,有时肝胆肠胃病同时并发,他抱病写下《病豪》一首,自我慰之:


  卅载受灾毒未尽,


  遍身皆病药难良。


  两遗一饭强廉颇,


  千荡尤持傲武王。


  已见叛徒永遗臭,


  弥彰真理更留芳。


  还期华夏妖气靖,


  年近古稀还故乡。


  不几天,王明又在《生活与生存》中写道:“浑身全被病纠缠,饮食起居样样难。为什么生存要延续?好多事儿未干完,尤其还要参加斗倒毛集团。这对矛盾真可笑,现在解决办不到。凑合凑合活下去,存到几时天知道。”


   王明身体每况愈下,还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1973年7月29日,他写道:“我而今只剩下个有翅难飞的多病之身;但还留有腾空奋斗的战士之心。不 过,我只能在好长的时间里,咏出若干首述怀诗句;在好长的岁月里,倾吐出几篇反毛论文。而且这我还只能躺在床上口讲,写和译还要全靠家人。知我者说,我确 是在战斗到最后的呼吸。不知我者说,我真是个天下少见的懒人。”


  尽管此时王明力不从心,他还是下定了斗争到底的决心,甚至不斗倒毛泽东,誓不回故乡。


  王明强撑病体,将晚年撰写的几篇文章修改扩充,编辑成册。该书主要围绕“文化大革命”展开,贯穿了中国共产党50年的历史,其间不少个人之见。全书四篇12章29节,近20万字,定名为《中国共产党五十年和毛泽东的叛徒行径》。


  1974年3月27日,王明编写完此书后的第四天,病死于莫斯科,终年70岁。据孟庆树说,王明曾准备从哲学角度写一本批判毛泽东的书,终未能遂愿。看来,王明是带着深深的遗恨离开这个世界的。


  王明去世后,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仍在进行。对于他的死,国内悄无声息,仅《参考消息》上略有见闻。苏联政府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对王明的这一生给予了高度评价。


  3月28日,苏共中央机关报《真理报》刊载了王明去世的消息,并开设专栏,配发照片,登载悼念文章。苏共中央《追悼王明同志》一文,称赞王明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老战士,中国共产党著名活动家”,“是苏联的老朋友,苏中两国人民友好和合作的积极捍卫者”。


  苏联《远东问题》杂志刊载长文,较为详细地介绍了王明的一生,主要突出三个方面的内容:


   一、歌颂王明的历史功绩。文章说,王明是中国人民为民族解放、社会解放和社会主义发展道路而进行英勇斗争的积极参加者;在中国共产党处于地下状态和国民 党残酷镇压的条件下,完成了党中央交给的重大任务;他率先起来批评李立三的冒险主义纲领,表现出巨大的理论勇气和坚强性;他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活动家一 起根据中国情况发展了列宁关于反帝统一战线的思想,对中国革命取得胜利具有重要意义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作出了特别重大的贡献;他始终不渝地为马列主 义的纯洁性、为无产阶级国际主义、为在中国革命的条件下创造性地运用马列主义而斗争;他一直是具有原则性和国际主义精神的共产党人,杰出的革命家和为争取 本国人民的自由和幸福的坚强战士,毛泽东及其追随者的坚决反对者。


  二、赞扬王明和苏联的友好。文章大量引用王明称颂苏联共产党特别是苏 共中央总书记勃列日涅夫的话,说王明始终是苏联人民的真诚朋友,一贯主张中苏两国人民和两国间的密切合作,主张在马列主义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基础上改善中 苏两党之间的关系。文章指出,王明这位中国人民和中国共产党的忠诚儿子,杰出的具有国际主义精神的共产党人的光辉形象,将永远铭记在伟大中国人民的真诚朋 友——苏联人民心中。


  三、称赞王明反对毛泽东。文章说,毛泽东是李立三路线形成和实施的积极参与者。王明关于统一战线的文章,对克服毛 泽东及其追随者所坚持的扩大内战的“左” 倾宗派主义路线,有着极端重要意义。由于王明的威信,很长一段时间内,毛泽东对王明不得不表示尊重,他千方百计地同王明套近乎,企图把他拉到自己一边。当 没有成功时,就采取各种手段打击王明,培植个人崇拜,对共产国际和中共在30年代共同制定的总路线进行攻击,并把两者在制定和实施马列主义战略和策略方面 的全部功劳据为己有。


  王明去世后,苏联政府将其安葬在“新圣母公墓”。新圣母公墓位于莫斯科西南郊的列宁山下,从1923年起,这里成 为名人公墓,安息在此的都是苏联人熟知的面孔,显赫的人物。有文学巨匠果戈里、屠格涅夫,前苏共中央总书记赫鲁晓夫。紧挨着王明墓地的,是苏军元帅里昂诺 夫。


  王明的墓碑上用俄文写着: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家。碑座上的雕像出自苏联一位著名雕刻家之手,其作品还有克里姆林宫墙外墓地的勃列日涅夫雕像。王明去世后,雕塑家先在其脸上用石膏做了一个模子,再参考生前的照片,几经修改而成。


  1975年,王明的遗著——《中国共产党五十年与叛徒毛泽东的行径》,在苏联用中俄两国文字出版。中文版印数极少,俄文版对原书的内容进行了修改。1980年,我国现代史料编刊社,将俄文版翻译成中文,内部出版,改书名为《中共五十年》。


  王明去世后,孟庆树竭尽全力,着手搜集整理《王明诗歌选集》,全书收录王明创作的诗歌399首,1979年莫斯科进步出版社用中俄两种文字同时出版。孟庆树终于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1983年9月5日,撒手人寰。


  王明和孟庆树,生育二子一女。女儿王芳,20世纪30年代出生于莫斯科,外貌极似其母。她从未到过中国,也不会讲汉语。1937年末,王明夫妇回延安时,将其过继给共产国际领导人季米特洛夫。王明夫妇非常思念自己惟一的女儿,1947年写过一首小诗:


  一别十年久,时艰音问稀。


  双亲常梦女,多半诉离苦。


  王明夫妇定居苏联后,王芳时常看望父母。她生前学航空工程专业,后来当了一名飞行员。王芳身体一直虚弱,患低血压,1985年1月27日早逝,与孟庆树合葬于新圣母公墓。


  王明的两个儿子,至今仍留在莫斯科。他们没有像父母那样一直保留中国国籍,都加入了苏联国籍,现为俄罗斯国籍。


  长子王丹芝,乳名明明,1939年生于延安。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在远东研究所当了一名工程师,后与一名苏联姑娘结婚。苏联解体后,他下海经商,在一家俄国贸易公司工作。


  次子王丹丁,乳名亮亮,后改名为王丹金,1945年生于延安。1975年从莫斯科大学中国文学专业毕业,曾在一家著名的研究中国问题的机构工作了11年。1986年,他从原单位辞职,从事中国传统文化、气功、武术、太极拳的研究和传播,目前主办一家中国文化中心。


  王丹金孑然一人,一直没有结婚。他住在莫斯科东北部一栋公寓里。他的气功、武术在当地很有名气,不少人慕名拜师。人们知道他是典型的中国人,鲜有人知道他是王明之子。


  王丹金曾两次应邀去波兰参加人体科学会议,并为人发功治病,引起轰动。王丹金是跟着王明开始学气功的,他说,父亲长期用西药治疗,效果一直不好。母亲出身中医世家,对中医情有独钟。多亏母亲的中医、针灸,再加上后来开始练习气功,父亲才能活得那样久。


  王丹金热中于中国文化,谈起政治来有如其父,挺有见解。他说斯大林有严重的过错,杀了那么多知识分子。已经平反的布哈林也有严重错误,整知识分子是从他开始的,搞党内斗争是行家里手。


  近几年来,王丹金几次回国。2004年夏,他回到金寨寻根问祖,受到父老乡亲的热情迎接。他说,他的最大愿望是能从事“王明研究”,将父母在俄罗斯居住的别墅,建成王明博物馆。


  王明的一生已经过去,王明的故事并没有完结。


  随着前苏联和共产国际档案的解密,随着历史真相越来越为人们所了解,随着人们不再以神圣、盲从的眼光看待领袖,也随着人们不再用定势化、脸谱化的眼光对待历史,王明越来越清晰地走到我们的面前。


   十年内战时期,王明在反对国民党统治,开展土地革命和红军对敌斗争这些基本问题上的观点,同党的纲领是一致的,只是在基本的政策和策略上,照搬国际指 示。经中央政治局审查后新出版的《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卷),对王明在武汉时期的错误进行了新的概括:政治上,过分强调统一战线中的联合,影响独立自主原 则的贯彻;在军事上,对党领导的游击战争的作用认识不足,不重视开展敌后根据地的斗争;在组织上,不尊重、不服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中央领导。新的表述比原 来的 “右倾投降主义”,语气更为舒缓,内涵也更为公正、客观、科学。


  早在延安整风时期,猛烈的炮火对准王明之时,毛泽东在中共扩大的六届七中全会上,针对一些人的疑虑,明确指出,王明问题不是党外问题,而是党内问题。正因为如此,他坚持主张将王明选为七届中央委员。


   在中共八大预备会议第一次会议上,毛泽东又说,王明一直害病,这次大会也不能出席,是不是选举他呢?还有李立三同志选不选?谅解李立三的人多一些,谅解 王明的人就比较少。选举王明路线和立三路线这两位代表人物,表示我们对待这种犯思想错误的人,跟对待反革命分子和分裂派(像陈独秀、张国焘、高岗、饶漱石 那些人)有区别。他们搞主观主义,宗派主义是明火执仗,敲锣打鼓,拿出自己的政治纲领来征服人家,不单是他们个人的问题,重要的是有他的社会原因。


  毛泽东并没有把王明和分裂党的张国焘等人等量齐观。


  “文化大革命”时期,林彪、“四人帮”出于政治目的,篡改党的历史,混淆不同性质的矛盾。他们以阶级斗争为纲,把本来十分清楚的历史,弄成一潭浑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客观地讲,王明错误的根源在莫斯科。中共是在莫斯科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它一成立就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两者的关系是上级与下级,领导与被领导的关 系。作为支部党,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纲领、路线、重大人事任免,无一例外地受到共产国际的制约。中共的成长壮大,离不开莫斯科的支持和帮助,中共的挫折 和失败,也离不开莫斯科的干预和影响。


  美国学者加维尔曾指出:“直到1935年,共产国际一直有效地控制中国共产党。……1935年前的中共党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部如何将莫斯科的指示贯彻实施的历史。”


   遵义会议前,共产国际几乎包办了中共党的内部事务。毛泽东后来成为中共领袖,也还是莫斯科说了算。起初,他也只能按莫斯科指示办事。与王明发生冲突时, 派任弼时赴莫斯科请求仲裁。皖南事变,毛泽东准备与国民党全面决裂,斯大林不赞成,毛泽东也无可奈何。就是抗战胜利后,斯大林要求毛泽东去重庆谈判,毛泽 东虽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斯大林的劝告。毛泽东并非得心应手,而是处处受肘。他对来自莫斯科的意见,是不可不听,又不可全听。符合中国实际的,就执行;不 对的,尽量解释,或作必要让步,或者委婉拒绝。共产国际解散后,毛泽东才逐步摆脱莫斯科的控制。


  王明是莫斯科直接扶上来的,他在实际主 持中央工作期间,米夫更是坐镇指挥,一些大政方针主要是按米夫的意见来制定的。后来他奉命回国抗战,也是执行的共产国际指示。正因为如此,莫斯科一直不承 认王明在20世纪30年代犯的“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对中共关于30年代“左”倾教条主义错误的历史结论一直不认可。直到中国革命胜利后,斯大林向前来访 问的中共代表团作了自我批评,苏联才引人注目地发表了毛泽东反对王明“左”倾错误的理论著作《实践论》。


  毛泽东早就觉察到莫斯科在指导 中国革命中有严重的错误和失误,在当时的条件下,他不可能对苏联和共产国际领导人提出批评。就是在批评王明右倾错误时,也未涉及共产国际。毛泽东后来说: 我们批评王明,其实是批评斯大林。因为王明听米夫的,米夫听斯大林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在谈到王明历史上两次错误时,着重分析产生错误的社会 根源,没有批评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失误,也没有简单地将错误推给斯大林和共产国际。


  毛泽东既要排除错误路线的干扰,又要维护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威信,把王明作为两个时期错误路线的代表人物。正因如此,王明内心并不服气,也一直没有真心实意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认为自己只是错误路线的追随者和执行者,负他应该负的责任。


   王明错误是马列主义中国化过程中的副产品,是党探索中国革命道路过程中的曲折反映。这不仅仅是王明一个人的错误,也包括斯大林、季米特洛夫、米夫、博古 等人的错误。王明是这一错误路线的典型代表,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有人把王明路线看成王明个人的错误,这种看法是不科学的。


  “左”倾教 条主义统治中央时期,博古把这一错误推向了顶峰。临时中央看不到日本侵略引起中国社会阶级关系的新变化,片面强调苏维埃政权与国民党政权的对立,排斥一切 中间势力;错误地开展反对“罗明路线”的斗争,反对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的主张;极力夸大革命形势,导致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这些错误虽然与王 明密不可分,但王明与博古还是有所区别的。


  人的活动不能超越历史阶段。王明、博古顺从莫斯科的旨意,有其历史渊源和内在联系。毛泽东也说过,他年轻时总以为领袖的话一贯正确,这是早期共产党人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一直受到国际社会的孤立。他们处理国际关系的准则,首先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共产国际多次向各国共产党提出“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因为苏联是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中心,保卫苏联,就是保卫世界革命。


   王明怀着对莫斯科的崇敬和虔诚,忠实地执行莫斯科指示。延安整风时,毛泽东一针见血地说过:“王明错误的关键,就是替别人(苏联)想的太多,替自己(中 国革命)想的太少。”王明总是不顾中国革命的实际,不顾中国共产党力量的长足发展,甚至不惜牺牲党和军队的利益,片面地附庸苏联和共产国际,往往事倍功 半,得不偿失。事实上,只有中国共产党更坚实、更强大,对苏联的支持才有分量,对世界革命的贡献才越大。


  王明一生喜爱牡丹,曾以牡丹自喻。牡丹被称之为“百花之王”,花姿雍容,花色富丽,花大盈尺,花香浓郁。但虚华的外表,经不住风雪严寒,雨打霜降。


  王明一生追求“牡丹”之所为,长期远离斗争一线。他曾对人说过:在中国搞革命活动,领导工作只能从上边来做,从上边去领导容易得多,在下边做实际工作困难太大,有力使不上,有本事施展不开。


  王明回国后拒绝去农村根据地,后靠米夫这位“园丁”拔苗助长。在中国革命最紧要的关头,他又去了莫斯科。抗日战争爆发后,王明重返国内,又热衷于和国民党搞统一战线,呆在武汉。虽然表面热闹非凡,实际上外强中干,难有多大作为。


   王明错误的实质,说到底就是唯书唯上。唯书,就是把马列主义经典当成不变的教条;唯上,就是唯莫斯科指示而从。王明自以为读了一些马列主义的书,知道一 些苏联的情况,就自命不凡,既不考虑时间、空间,又不调查了解中国实际情况,以为照搬马列主义著作中的若干结论,按照共产国际的指示办事,就可指导中国革 命走上胜利。然而,事与愿违,他在指导中国革命期间,已经取得的一些成果不但没有巩固发展,反而遭受致命打击,几乎走到全面失败的边缘。


  王明的一生,再一次昭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唯书唯上,华而不实,终究要为历史所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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