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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荡妇:穿越爱神的镜子(图文)

已有 632 次阅读2015-6-10 09:59 |系统分类:琴棋书画 | 宽屏 请点击显示宽屏,再点击恢复窄屏 | 动漫全图 如只见部分动漫,请点击显示全图,再点击恢复窄图

张念


        图像一览无余,便充满诱惑;通过文艺复兴有关美的教义,女性形象诞生了。什么是理想的女人,目光判断总是先于语言,于是女人成了图像帝国的原始居民。女人活在图像之中,从而被排斥在历史之外,图像的命运就是女人的命运,因此对于理性法则而言,被凝视的女人充满歧义,正如图像总能让人胡思乱想。
        图像囚禁女人,图像也能解放女人,这一切取决于观看权力及其秩序的再生产。谁在看,看见什么,爱神镜子的幻影,自有其感性的逻辑,而穿越图像的女人,就获得了颠覆性的力量。在图像时代,怎么看本身就是一种新发明的行动。
女神:兄弟联盟的美学承诺
       如果有图,我们就会嫌弃文字。图为什么有魅力,因她是剔除不干净的意识浮渣,是理性的漏网之鱼,其实人不太那么真的喜欢理性,接受教育是件痛苦的事情。我们喜欢图,图是人类童年时期唯一的知己。
波提切利作品《维纳斯的诞生》(1482-1486)
       画家波提切利约1482年创作的《维纳斯的诞生》,是文艺复兴最有名的一幅代表作。“美”这个词也是文艺复兴创造的一个新概念。如果我们单独地看这个图,这就是美!然而,表面的符号下面还隐藏着什么?周围的人很忙活,树林女神围拥着爱与美之神,她从海里徐徐升起,这浪花里开出幸福的花朵,她的金发飘逸,有一个袍子披在她身上,她很娇羞。但是,她没有降生的喜悦,她的头是歪着的,她的眼神很忧郁。美仿佛遗世独立,但这不够,我们如果追踪到神话和史诗,在美的发生现场,到底存在一个怎样的起源故事?
       维纳斯怎么来的?她不是从浪花里升腾而起的吗?古希腊赫西俄德的散文集《工作与时日》里曾经提到:在远古的时候,人类只有一个原始的父亲和一个原始的母亲,生了很多很多的孩子。这个父亲是个暴君,他有时候会吃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东藏西藏,妈妈看了也无能为力。有一天,有一群儿子就商量说:“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干掉。”但儿子在父亲面前是弱小的、脆弱的,因为父亲是权威,是有力量的象征,没有谁有勇气去制止父亲的这种暴行。最后动手的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儿子,他刺死了父亲,阉割下父亲的阳具,把它扔到海里,激起层层浪花,这个浪花里就升腾起一个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是这样来的。
       这个亲手干掉父亲的儿子,他就是宙斯。所以说,我们在讲女神和美神的时候,它和一个杀戮的故事相关,它和女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一个有关儿子弑父的故事。
       这实际上是神话里面牵涉到的社会起源的故事,社会起源实际上是兄弟联盟。因为儿子们一直摆脱不了弑杀父亲的罪恶感,于是他们在兄弟之间达成了一种联盟的契约。
       人类学家认为,在古老的原始社会里面,儿子嫉妒父亲,只有一个原始的父亲是可以滥交的,他拥有众多的女人。基于这种嫉恨的压抑,以及他的暴虐,兄弟们展开行动了。展开行动之后,他们可能会成为新的社会权威,只要是权威,都充满恐惧,就是阉割恐惧。
       这种阉割恐惧通过移情与置换,在兄弟之中形成一种叫做“美的契约”,这就是爱与美女神的诞生。它要调停父子冲突。你代替了父亲位置,你成为父亲,你是权威,你可能也会面临这样被阉割的恐惧。
        所以,“美”是男权话语最具欺骗性的谎言。有关美,一定是关于儿子与父亲的故事。爱与美成了父子之间必须争夺的对象,美神缓解恐惧,是要引领人们进入一个秩序化的社会。这是单一性别的,称之为“男性的故事”、“父子的故事”、“兄弟们的故事”。
       这就是康德所说的:“美是合乎目的的感性形式”。注意,美是一种感性形式,谁的感性?
       如果是女人,就会问为什么?他们在这样确定的时候,他们征用女人的身体,女人答应过吗?在契约发生的现场,女人在场吗?
       是谁在为美立法?美的、恰当的、有比例的、愉悦的、合适的,这是美的法则。
       我们在今天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首先要熟悉卢浮宫的眼光,古典主义的美学的。熟悉以后你才能穿越卢浮宫的眼光,去形成新的眼光,有爆破力的眼光、有创造力的眼光。        
荡妇:穿越爱神的镜子
       我去卢浮宫看了《圣母子与圣安娜》,这是达芬奇的作品,这幅作品很少见,因为圣母的妈妈很少见。我们最多看到的是圣母抱着孩子,我们看到的圣母像也都是很忧郁的,圣母很少笑。这次奇了,妈妈的妈妈和基督,他们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面。这非常有意思。
达芬奇作品《圣母子与圣安娜》(大约1503)
       有些艺术史的同学可能知道这幅画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现在想通过弗洛伊德的(视角)看。通过过度地看,非常淫荡地去看,去抵抗过度的理智和意义。我们看到达芬奇恋母的符号痕迹。因为妈妈的妈妈是欲望,这就是欲望潜在的谱系。
       弗洛伊德在这幅画里面看到了什么?他说他看到了秃鹫。你们看到了吗?过度地看、淫荡地看,然后颠倒了看,不要那么正常的看,看到秃鹫了吗?大面积的灰色的色块,有点像一个躺着的秃鹫。你看,它不是妈妈身上的袍子,秃鹫尾巴的一个角伸向了孩子的嘴里面。
       这图像隐藏了何种欲望的符号游戏?弗洛伊德说,达芬奇是一个同性恋者,他没有摆脱恋母情结,这是一个恋母的镜像。作品是什么?图像是什么?是疯癫升华之后的东西。
       弗洛伊德认为,这是画家的无意识、潜意识在图像里面的显现,图像一览无余,图像是不懂得隐藏的,因为你即使有意地隐藏,你的无意识会流现在图像里面。
        这是有关色情和古典美的一词冲突性的观看事件。这是有关美的一次战争,有关观看秩序的哗变,有关对美的立法者权威的一次挑战。
       《乌尔比诺的维纳斯》是古典主义的经典。那天下午贵妇人躺着的时候,她的右手前方可能有一扇窗户,自然光来自于画面,它的光源是确定的;还有景深和空间。如果讲真实感,肯定是提香这个更有真实感,所以叫现实主义。
提香作品《乌尔比诺的维纳斯》(1538)
       1863年,马奈画了一幅《奥林匹亚》,相当于在向古典主义致敬一样。但实际上不是致敬,他是来捣乱的,他是来发动战争的。
       这幅画引起了非常强烈的争议,当时的巴黎观众非常愤怒。在报纸上,人们声讨说:“马奈这幅画非常dirty,非常肮脏、淫荡。“
马奈作品《奥林匹亚》(1863)
       他们的眼睛受不了这样一幅画的刺激。实际上,当人们指责它淫荡的时候,是因为在这幅画面前,人们的看变得无力和软弱了,人们不知道光从哪里来。马奈图像的构成经常只是横线和直线,景深和焦点也找不到了。人们觉得受到了侵犯。
       以前可思的和可表征的是连在一起的,可以画出来的,可以说清楚的,它具有可表征性。可表征性依赖什么呢?依赖一套知识性的解释,那我们现在找不到一个知识性的解释。
       当时的人批判这幅画是淫荡的。它为什么是淫荡的?因为恰恰是因为我们的眼光是淫荡的。
       当我们说美的时候,当我们讲女性身体的时候,当我们讲色情的时候,我们要清楚,是在何种意义上。纯洁的立场、古典的立场、美的立场,它背后有一种建构的秩序。我们自然而然地以为这种建构的秩序就是天然正确的,合乎目的性的。如此相像的两幅图,到底是古典的?还是艺术?还是丑闻?
       第一次,作品成为一桩丑闻在当时的日报上争论。这种“不可见之可见”是马奈力图呈现的东西,这就变成后来整个现代主义运动的艺术家努力的方向。
       “不可见之可见性”是什么意思?在古典主义和启蒙理性时期,可表征的、能表现的一定是能理解的,是有意义的。现在颠转过来,不可见的、不能理解的、不能说的、不可表征的,难道就没有存在的理由吗?它现在变成了一幅如此客观的事件。
麦当娜在演出。
       是不是赤裸裸的就等于色情呢?终于有个女人站出来——这是麦当娜。这是她的秀场,她在表演。我觉得她非常马奈,赤裸裸的。
       色情究竟是什么东西?色情是我们的眼光被裁减审查之后的那个余数,它不是赤裸裸的。如果像麦当娜这样把色情搬到舞台的中央,放到我们人类视觉的中心,它就不是色情。
       正是因为它有红线、戒律、审查,我们色情的眼光才得以诞生。是不准你看的那一条戒律制造了色情的眼光。
       麦当娜深知色情的这一内涵。她说,当她的舞台出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她的前排观众——假惺惺的,穿着阿玛尼礼服的中产阶级观众——全都不敢抬起眼睛。
       针对观看的禁律,麦当娜身体造反的策略是提供更多的看,以过度的色情去修正普遍的色情。
       在舞台的中心,色情的过度曝光就是一种虚焦的效果。此时,我们再去重新地设置和建立一种观看的伦理的边界。通过这种重新的移动和创造的行为,人可能才会真正地去爱。
       爱是什么?它是一种单方面的,朝向欲望旋转的一种盲目的力量。爱是人自身之中那个小神绽放的时刻。这是人身上本来所蕴含的,被我们蔑视和压抑的,这样一种带有神性的力量。这种陌异化的,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力量。
       爱是什么?爱是一次时间的中断,粗鲁地闯进父权制的图像帝国。关于女性的身体,我们如何看?是一种强横的眼光在主持爱的秩序。作为一次行动的我们的看,首先要清洗我们的眼睛,先对观看清场,这是女性主义和性别观看带来的一种新的策略。
血之花:举起女性主义的内视镜
       当代艺术家陈羚羊有一幅作品,叫《十二月花》。女人举起了这样一个内视镜,这个镜面不是男人的眼光,也不是父亲的眼光,也不是美学的眼光,也不是机器的眼光,首先是女人自己打造的一面内视镜。
       我们讲“女人如花”,女人是美丽的。女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她只看到自己流血?这是艺术家拍的自己十二个月的月经图像,被一堆东方主义的唯美符号簇拥着。正好十二个月,拍出的是女性身体的节律。
        我们这么爱花,但是谁真正地有耐心去伴随和观察一朵花的绽放。有的是突然开花,突然绽放。盯着它,把自己交给它,跟随它的绽放。但我们常常会失败。我们的观察和绽放是需要毅力和耐心的,因为绽放完全不搭理我们的日常时间,它拒绝日常时间的监控,它是日常的敌人和对手。但是机器可以捕捉,只有机器之眼懂得绽放的奥秘,机器之眼比我们的人肉之眼更加坚韧和客观。
        没有机器之前,倾听女人唠叨和说话的是谁?是神父。所有的丈夫都认为妻子是唠叨的、神经病的。现代人到哪里去倾诉?到精神分析师面前。所以说,神父的耳朵和精神分析师的耳朵是令人嫉妒的,因为它是解花语的。联系到康德,联系到这幅画,联系到圣彼得大教堂,它可能是惊悚的,令你厌恶的,首先是不适的,它的绽放就像一种魔法,人是无从丈量的,它就是一种直观的证物。
       花、女人、商品,都是考验我们理解力的当代的象形文字。象形文字,形和图又回来了。所以说,成为花和成为女人就是成为一道咒语。
       这不奇怪,因为女人不知道她的欲望在何处,她的欲望不在这个世界之中,所以我们才能拿起内视镜看我们自己,观看自己的身体。
“反家暴立法万人签名征集”海报(2012)
       当代四位女权主义者,她们在身体上涂鸦,然后制作成图像,征集万人签名,要求反家暴立法。这是女权运动非常重要的一种策略,就是拿身体做武器。
       如果女人的身体是父权世界里男人的私有财产,裸露身体不是让女人觉得羞耻,而是让男人觉得恐慌。所以,女权运动者她常常以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昭示一种显现的自由。我出现在世界之中,我和我的身体坦诚地向这个世界发出我的宣言和我的看法。
       女人的身体充满了歧义,我们一路走来,发现它一会儿是淫荡的,一会儿是爱与美的神,一会儿是圣母,最后变成了血之花。只有清洗我们的眼睛,重新制作我们的眼光;以身体为武器,成为一面旗帜;我们自己运用它,不是被历史所征用的。通过一种性别的权利和一种性别的立场,它自我宣誓,重新设置有关图像的伦理学和观看的伦理学。
       图像担保我们在所见与所思、所知与被知、期待与未来之间,保持良好的关系;当真理挟持我们的时候,当目的挟持我们的时候, 幸亏有图像存在。
       人人可以自拍的时代,意味着一种图像生产力的解放,我们要对得起我们的技术,在激进的技术面前,人已经变得如此的落后了。所以说,劳动、技术、行动、知识、观念、意见,它们应该混合在一起,相互对抗,混合而成一种新鲜的共通的尺度,那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新的人的尺度。
作者系女性主义批评家,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本文系作者根据她在4月27日瑞象馆主办的校园讲座稿整理而成,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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