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节里,想起一个古老灯谜,是有关厨子和丁香花(Syringa)的。
从前京城有一个厨师,为报复一个颇有文名的大学士对他的虐待,趁元宵节宴会跪献一壶冷酒说:"‘冰冷酒,一点、二点、三点,点点在心'。请大人对下联。"自称执诗坛之牛耳的大学士左思右想对不出,在厨师面前面子失尽,不久因此气死。来春其坟头之上长出一株丁香,满枝繁花。同僚见之大悟,说大学士在阴间终于对出了下联: "丁香花,百头、千头、万头,头头是道。"我第一次跟他说这个掌故的时候,是他第一次随我回国当毛脚女婿上门,正是申城早秋桂花开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多有意思,丁香和桂花,紫霞白云与金颗玉粒,花气相似,却分居在春秋两个季节里,遥遥呼应,寻常不能相见。” 他只喏喏地说“那是,丁香和桂花都是木樨科的花,犹如兄弟姊妹。格外也可理解为人生无论何时一路芬芳如故,不说两样话,不做两重人嘛!不过,你那谜面故事是讹传,真实的故事是跟编修明史的张廷玉有关的。”清人陆以湉的《冷庐杂识》:高宗纯皇帝(即乾隆)燕(宴)见词臣,出对曰:“ 氷冷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南昌彭文勤公元瑞应声对曰:“丁香花,百人头,千人头,萬人头”。……对语不难,难在敏捷,非有夙慧者不能。据说这工部彭尚书此前从元老大学士张廷玉处偶然得知此乃张夫人、徽州才女姚含章青年时代所制灯谜联。
灯节里,另想起一段掌故,是有关我这个厨娘和他记忆里的丁香花的。
“悠悠江上无人问,十年云外醉中身。
殷勤解却丁香结,纵放繁枝散涎香。”
这是唐代陆龟蒙吟咏丁香的名句。家中来了他发小古人,他说想念家乡花开时节满城满山芬芳的紫色白色丁香和徽派建筑粉墙黛瓦间长长的青石板雨巷。当然他没有说出怀念那个曾经行走在雨巷里乘着油纸伞的颀长俏丽背影,他的前妻,清代名臣、史学家张廷玉的后人,一位幼年学习黄梅戏,少年改学昆曲闺门旦,名满江南后青年又负笈扶桑接受高等教育的美丽女人。
听罢。我这个厨娘便默默洗手做羹汤,为他和朋友们做了一个大大的紫色水晶丁香糕。因为他,爱上了紫色。而教我做这个水晶江米面切糕的是一位嫁到南德去的教会里的姊妹,另一种桃金娘属的丁香(Clove)国度---菲律宾来的美人。该是俺来欧洲后所见最美丽的两名亚裔美女之一(另外一位是在机场遇见的白蒙古高挑美女,长着淡灰色双瞳,可剪秋水),似有华裔与西班牙血统,真正是腮凝新荔,胆鼻樱口,剑眉星目,翩翩若神妃仙子,可惜一时寻不出她的倩影美片,只记得当初我母亲见过说象香江古典年代的大明星朱虹小姐。
看我当初手艺
这是南洋的肉丁香与江南丁香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