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color=rgb(0, 155, 255) !important]潘向黎 标签: [color=rgb(221, 23, 28) !important]西安市 [color=rgb(221, 23, 28) !important]历史地理 [color=rgb(221, 23, 28) !important]文化地理 回到唐朝,回到西安还叫长安的时候。最昌盛的国度、最旖旎的时节。在时间与空间的坐标上,唐朝和长安交汇而成的,是一个让美恣意盛开的地方。如日中天的国力、血脉旺盛的生命力、八面来风的宏大气度共同绽放出一朵让后世道学家瞠目结舌的靓丽的女性时尚之花。一切时尚审美标准都从这里出发,然后迅速辐射全国波及海外,引领世界时尚潮流。在一千多年后,在长安已被称为西安的今天,拂去历史的尘埃,重新抖搂出那些出土文物尘封的美丽,唐朝女子的浓艳与奢华的昔日光芒便恣意地绽放。
“簪花仕女”:唐朝女子的符号
《簪花仕女图》为唐代周日方所作。这是原画的局部,这位唐代美人,梳着高而硕大的峨髻,顶上簪着大朵牡丹花,描着当时入时的桂叶眉,面如冠玉,艳若桃花。她的服饰华美:穿袒露肩和前胸的红色长裙,直披一袭大袖纱罗衫,轻笼全身,手执拂尘逗引小狗,可见生活的奢华与闲适。周日方描摹出了当时细腻轻薄的衣料和仕女丰美的体态、以及奢华之中的高贵气质,使得“簪花仕女”成了唐朝女子的鲜明符号。
撰文/潘向黎
未到西安之前,就听到过关于陕西人的一个说法:“不化妆是兵马俑,化了妆是唐三彩。”而关于西安的“评价”则是:“一是古,二是土”。在我来到西安的时候,就觉得确实是“土”,而且具体到就是“土”本身:城中尘埃扑面,气候干燥。皮肤像落叶一样发脆。城里的人流的装扮,虽然不至于是兵马俑或者唐三彩水平,可是离“土”还是比离“时尚”近得多。 但是,当我在西安拜访了陕西历史博物馆,还有那些唐代墓葬古迹之后,惊艳之余,几乎觉得现在西安的“土”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为的是叫我这样外来的人猝不及防,蓦地为之心折:因为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这里是中国女人最美的地方。如日中天的国力,血脉旺盛的生命力,八面来风的宏大气度共同绽放出一朵让后世道学家瞠目结舌的靓丽的女性时尚之花。 关于唐朝的女性时尚,有一段著名的记载,读来令我忍俊不禁,这简直就是男人对女人不服管束、追逐时尚的抱怨和牢骚:“……风俗奢靡,不依格令,绮罗锦绣,随所好尚。”“上自宫掖,下至匹庶,递相仿效,贵贱无别”(《旧唐书.舆服志》)。而那些壁画、女俑也在对这样的指控“供认不讳”:唐代女性服饰确实是浓艳、大胆、奢华、雍容大气、标新立异。我们今天还用“唐装”来作为一种中国传统服饰的统称,但是,现代的唐装,根本无法和唐代的服装千姿百态、灿烂夺目相比。 而就在她们引领世界时尚潮流的时候,我今天所生活的上海还是一个小渔村,日本还是因为物资匮乏而禁止庶民穿红染衣服的奈良时代,至于纽约,还是印第安土著的天下,根本没有开化。 一切从长安开始回到唐朝,回到西安还叫长安的时候。 来看看长安的位置:位于秦岭之下,渭水之滨。远从西汉时起,就有“八水绕长安”之说,八水使长安得到灌溉,土壤肥沃,物产丰饶;河流给它带来交通运输之便,关东地区、剑南地区和江南地区的丝绸源源不断而来;秦岭茂盛如青障的森林,不仅带来了王维在诗中一再赞美的“深林”、“空林”景致,更带来了良好的小气候。 这一切,使长安这个唐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天然地成为富庶繁华的时尚中心。它开创服饰制度、生成时尚风气,然后迅速辐射全国甚至波及海外。唐初可以说是创制时期。自隋文帝开始的“复汉魏衣冠”的服饰改革之后,历经唐太宗、高宗对服制、服式作出规定,开创了制度,一直相沿到盛唐玄宗时期。在这种对制度的沿用中,长安不断地给中国女性制定着新的时尚审美标准,从体型到服饰到化妆,甚至到生活方式。正是这种标准的变化,加上女性对美的不懈探索和追求,带来丰富的时尚流变。 唐代女性时尚的主要潮流是:由遮蔽而趋暴露(样式),由简单趋于复杂(花纹、妆饰),由简朴趋于奢华(服装风格),由清秀而趋丰腴(体型)。
华贵石榴裙
陕西唐代契夫人墓出土的壁画里这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着的便是典型的上衫下裙,这样的服饰确实富有美感,从线条到颜色都极富视觉冲击力,或动或静都充满着女性的魅力。其中最抢眼的便是那一袭红裙。它有个青史留名的别称——石榴裙,唐代女性穿得最多的就是这种裙子。长安仕女佳期节日常到郊外游赏,遇到名园、名花,就席地设宴,以红裙做“帷幕”,真是春色撩人,旖旎无限。红裙也是唐诗中经常歌咏的对象,而最感人的却是“业余诗人”武则天的《如意娘》:“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再强硬跋扈,再贵为皇帝,毕竟也是女人,她也会显得伤感脆弱。不看别的信物,单看石榴裙,可见石榴裙在当时女子生活中的地位。
撰文/潘向黎
上行下效 在唐代,一切时尚都是从长安开始的。《后汉书》中长安时谚:“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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