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对簿公堂前再出招，你手机上的秘密能守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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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Edvard Pettersson
翻译：任文科
编辑：肖瑶

今年2月，美国法院向苹果公司发出指令，要求该公司协助FBI解锁圣贝纳迪诺枪击案主犯所使用的iPhone 5c，苹果公司明确表示反对该指令。这引发了一系列争论。上周，在政府发布加州枪击案和另一起案件（该案涉及一名纽约毒贩的iPhone手机）的案情简报之后，双方的口水战迅速升级。近日，苹果重申立场，表示迫使其创建软件来降低iPhone的安全功能，将危及数亿人的隐私。

在首次法庭对峙之前，苹果公司(Apple Inc.)向美国司法部发出了最后一击。司法部一直在敦促这家科技巨头帮助调查人员解锁一位被警方击毙的枪手曾经用过的iPhone手机。

苹果重申了自己的观点，称国会应通过立法来规定执法部门进行刑事调查时可提出哪些合作要求；联邦政府正给该公司施加一种“前所未有的，攻击性十足的”负担。在周二提交给法庭的抗辩书中，苹果表示，迫使其创建软件来降低iPhone的安全功能，将不可避免地危及数亿人的隐私。





自从美国地方法官谢里•皮姆(Sheri Pym)四周前责令苹果帮助联邦调查局(FBI)访问一位恐怖分子用过的iPhone手机的加密数据以来，双方的言辞交锋不断升级。去年12月份，这位恐怖分子在加州圣贝纳迪诺县实施了一起震惊全美的血案。除法庭申诉层面的交锋之外，双方的代表还在国会、全国性电视节目和网上竞相发声，宣传另一方获胜将给国家安全和公民自由带来的可怕后果。

“本案源自一个可怕的悲剧，出现在一个极其困难的背景之下，”苹果在周二的申诉书中表示。“但是，恰恰在这种令人极度亢奋的案件中，法庭才必须积极地捍卫公民自由和法治精神，抗拒政府权力的过度扩张。”

这是苹果在拟定于3月22日召开的法庭听证会之前提交的最后一份抗辩书。在这场听证会上，皮姆法官将考虑该公司恳请她撤销初始判决的要求。这部手机归赛义德•法鲁克(Syed Rizwan Farook)供职的加州圣贝纳迪诺县公共卫生局所有。去年12月2日，法鲁克和他的妻子在该县一个培训活动和节日聚会上联手制造了一起造成14人殒命，22人受伤的枪击案。

找到平衡点
美国司法部发言人艾米丽•皮尔斯(Emily Pierce)在声明中表示，政府期待在法庭上回应苹果的立场。
“正如我们在申诉书中所言，宪法和联邦政府的三大分支应该在每个公民享有的隐私权和所有公民享有的安全和公正权之间找到平衡点，”皮尔斯说。“宪法与美国法律并没有将这种权力赋予某一家公司。”

司法部试图将解锁要求限定在法鲁克用过的那部手机。而苹果一直得到了美国各大科技巨擘的鼎力支持，其中包括亚马逊(Amazon.com)，谷歌(Google)和微软(Microsoft Corp.)。该公司表示，司法部实际上要求的是一把能够开启所有iPhone的“万能钥匙”；这种堪称政府权力空前膨胀的要求，可能会影响世界各地数亿人的隐私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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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特供版操作系统


苹果在周二的抗辩书中表示，如果该公司真的创建一个解锁程序，执法部门势必会提出成千上万个类似的请求，要求苹果帮助他们解锁其他iPhone，这是“毫无疑问的”。苹果将美国政府要求其创建的软件戏称为GovtOS。该公司强调称，除法鲁克用过的手机之外，这种政府特供版操作系统还可以应用在其他iPhone上。


“一旦GovtOS创建出来，根据特定需要将其应用到一款新设备上，就成了很简单的事情。”在这份抗辩书附带的一份声明中，一位苹果工程师这样说道。“倘若苹果被迫创建GovtOS，并将其安装在本案涉及的那部手机上，那么苹果，或者某位拥有充分访问权限、怀有恶意的人士，很可能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能完成必要的操作步骤，将它安装在另一部同型号设备上。”


上周，在政府发布加州枪击案和另一起案件（该案涉及一名纽约毒贩的iPhone手机）的案情简报之后，双方的口水战迅速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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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公司的律师在接受一众记者电话采访时表示，中国公民的数据存储在中国境内的服务器上，但所有这些信息都经过加密处理，解密密钥存储在美国。


这几位律师表示，美国官员似乎没弄清楚本案涉及的技术问题，或者说对其进行了有失严谨的解读。他们还表示，政府方面拒绝探讨一种假设情况——如果美国政府在本案中胜诉，它将对政府权力的扩张产生怎样的后续影响。


这起案件是，“关于搜索一部执行搜查令期间查获的苹果iPhone手机（查获于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IS300轿车，加州车牌35KGD203），加州中区(Riverside)美国地方法院，卷宗号16-00010。”


围观了苹果与FBI拉锯战的欧洲表示，不信任硅谷可以“浪子回头”


在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就解锁iPhone手机的较量过程中，苹果公司始终表示，加密政策应当由美国国会来决定，而不是由法院审理。这个立场也不是没有风险，因为不能保证美国国会一定支持苹果公司的诉求。与此同时，外国立法者威胁称会让情况变得更为复杂。欧洲和南美近期采取的行动表明，各个国家政策的不协调，可能让全球性科技公司陷入两难处境。这些公司的业务遍及多个国家，如何才能遵守各国彼此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法律？


从2011年到2015年担任白宫网络安全主管的罗布•柯纳克(Rob Knake)认为，纷争不可避免。他认为，在文化和政治方面与美国关系密切的国家里，这种政策问题将最为棘手。




在欧洲，执法机构普遍依靠私营部门的合作来获取数据，用于警方调查。考虑到恐怖主义在西欧造成的紧张情绪尤为严重，现在也许不是科技公司反击的好时机。“它们真的能够顶住其他民主国家施加的压力吗？”克纳克问道。


这种考验很快就会到来。周二，法国国会以压倒性的赞成票推动了一项计划，将惩处不提供加密数据访问权限的科技公司。依据这项法案的规定，科技企业高管可能面临罚金和牢狱之灾。该法案还要经过几个阶段才能成为法律，可是如果法案通过，与苹果公司处境相同的企业则面临不妙的选择。它们可能会开发在技术方面符合政府数据查询要求的设备和服务，大多数企业似乎对此感到不屑。或者，它们可以干脆利落地撤出法国市场，也可以继续留在法国，等待与当地执法部门发生冲突。


其他国家因加密问题而产生的紧张局势也在升级。英国目前正在考虑全面修改监控法律。2015年年底英国提出的一项新法案引发了外界的批评，因为法案未能阐明是否要规定外国公司提供加密通讯的访问权限。美国非营利组织民主科技中心(Center for Democracy & Technology)欧洲事务主管延斯-亨里克•杰普森(Jens-Henrik Jeppesen)认为，最近重新起草的法案也没有改善。“这项法案没有明确指出，政府究竟需要什么信息，”他说。“他们肯定给自己留有余地，以便对通信供应商发号施令；政府会这样讲，‘你们必须暂停这项或那项服务，因为我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在巴西，警方最近拘留了Facebook公司驻当地的一位高管，因为这家公司没有提供与毒品走私调查相关的信息。2015年，巴西警方援引同样的法律，突袭了一位微软高管的住所，原因是他拒绝交出存储在美国的Skype数据。微软公司称，如果对巴西当局的要求作出让步，该公司将违反美国的反窃听法律。也就是说，违反政策是个非此即彼的问题，微软必须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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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美国国会对加密问题进行新的立法，科技行业可能会给国会议员施加巨大压力，使其按科技业的想法行事。但杰普森说，硅谷的游说行动在欧洲的影响力可能要小得多。美国科技公司因被指各种恶行在欧洲饱受抨击，包括反竞争行为、偷税漏税和掠夺当地媒体价值的商业活动等。


欧洲各国政府不相信硅谷有能力保证隐私资料不受美国政府的干预，进一步加深了对硅谷的不信任感。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应用网络安全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大卫•菲德勒(David Fidler)表示，虽然苹果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对付FBI上，但是该公司面临的国际局势只会变得更加艰难。他说，“如果你觉得这是个问题，呵呵，等着吧，不好的事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