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热播的“芈月传”掀起了一股先秦风，剧中各位夫人美人们的服饰更是夺目绚丽，fashion得让人眼花缭乱。感觉美好之余，也不禁会问，那时候的贵妇style果真是这样的吗？在此笔者就八一八先秦时期的衣冠服饰，看一看历史上真正的战国贵妇们应该穿戴成什么样。
周代宫廷的服饰是各有差等的，按照规定，宫廷内的九嫔服鞠衣，世妇服展衣，女御只能服缘衣。这套规定是一直延续到宋明，到清代后妃嫔因为穿旗服，规定稍有改变。
根据目前出土的文物来看，那时候贵族女子的衣服多为交领，右衽或直裾的袍类。如下图所示。图1中的木俑彩绘图里，楚女身穿宽领的右衽曲裾袍。图2则为楚国贵妇的直裾单衣。
图1 湖南长沙楚墓彩木俑复原彩绘
图2 湖北江陵马砖一号楚墓出土实物绣罗单衣复原这些衣服大多袖身开阔或齐平，也有一种袖身开阔袖口收敛的袍服。《尔雅释衣》说，袖身扩大谓之“祛”，袖口收敛谓之“袂”，后来这种样式也叫做“琵琶袖”。这种琵琶袖让平时的活动变得比较方便。就像图三这位贵妇一样，可以见得这位楚夫人身量纤纤，很符合“楚王爱细腰”的楚国审美，细腰束紧应是当时楚地的一大流行趋势。
图3 湖南长沙陈家大山楚墓出土帛画
图4 帛画复原曲裾图窄袖的襦裙也是当时比较多见的服装样式，这种上衣下裙的襦裙多见于中原地区，楚地出土的并不多。
图5 中山国妇女襦裙八完了样式再来八八色泽质地。
根据文字记载，当时衣服的质料有绢、纱、绮、罗、锦等种类，都比较轻薄柔软，另外在领子袖口等主要的部位，再用厚实的锦边，来撑起服装的骨架。一般布料上都绘有不同的花纹，更高档一点的用丝线绣出花纹，说起花纹，战国的花纹跟早期比还是很漂亮的。春秋时的花纹是从商周奴隶社会的纹样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商周的纹样基本都是野兽派，也就是说基本都印着夸张变形的动物，特别是动物的头、角、五官等部位，越狰狞越让人觉得，看吧，老娘很牛。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小清新风格就开始大行其道了，花花草草，车马动物等开始蟠叠。就像这样：
图6 湖南省长沙市左家塘44号楚墓 战国浅棕色綯纱
图7 湖南省长沙市左家塘44号楚墓 战国褐色地红黄几何纹锦或是这样：
图8 战国楚墓虎纹绣不要怀疑这些看起来色泽已经暗沉的布料，怎么到了戏里就色彩炫目了，这些织品经过2000多年时光的侵蚀，颜色变得暗淡也是正常，其实那时候的衣服还确实是彩色的。战国的贵族很讲就衣着的色彩，根据《礼记·玉藻》的记述，“衣正色，裳间色。非列采不入公门”，并且用这个来区别贵贱等级，大抵跟我们今天没法用颜色分，只有用奢侈品牌区分意思差不多。按照礼制规定，除了“丧服”是白色的，日常的衣服都要彩色。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贵族所谓的列采可不等同于剧中大红大绿的彩色，而是强调正色，所谓正色，就是青、赤、黄、白、黑，像剧中这种大蓝大绿的，都不可取。那时的染色主要是用矿物染料或者植物色素。丹砂、石黄、孔雀石、黑土这些矿藏都用来染色了，靛蓝、茜草。绛草这类植物中提取的色素也能染色，有的植物可以直接染色，有的则需要借助矾石这种媒介形成不褪色的沉淀染色。我们常见的红黄绿蓝青橙紫是都可以染出来的，只是，贵妇们也许在腹诽：俺们真心是城里人，不要那么大红大绿，很跌份的好不好。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楚国的服饰最多的是鸟纹（如下图所示），这恐怕与楚人的信仰有关。童书业先生提出：“楚之先祖为祝融，近人多以为即欢兜，亦即朱丹。本为日神，即“日中之鸟”，“欢兜”，“朱丹”亦鸟名。则楚人似本亦以鸟为图腾之族。”楚人以祝融为先祖这点在《史记楚世家》和长沙子弹库帛书《四时》篇里都有明确记载。
图9 战国楚墓凤纹绣编剧大约是想加深这种以鸟为图腾的印象，而且想突出楚在蛮夷之地，有蛮夷风俗，所以在极其隆重的嫁衣上增加了羽毛饰品，这点恐怕是真的值得商榷，且不说楚国历经百年，丝织工艺已与河南为中心的无甚差距，就算以羽毛为衣裙也是黑苗，滇西南等西戎部族才有的，楚国自己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衣着装饰传统。其实那时候装饰盒发型都没有这么复杂，那时的贵族少女多为辫发，及笄之后发髻多为双鬟或下垂作锥形的，也有发髻后倾，近似后世的马鞍翘或者银锭子式。而装饰品则更多为笄饰和梳篦，样式较为简单，制作精美的也多是骨质木质的笄经过雕刻镶嵌天然珠石头，根据记载，秦始皇时期有用金制成的钗，然而并不能断言在几十年以前金器就如此奢靡的满头发光。
Anyway，坐不住的宁静要出来致个结束语：还是让老娘的打扮更靠谱些，让俺来示范一下比较正确地贵妇Style吧。
图10 《大秦帝国之纵横》芈八子剧照
雷达卡
发表于 2016-1-3 09:5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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