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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男人的厨房(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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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9 13:12: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华文教育
德国男人的厨房
时间:2015-10-06 15:56:11来源:作者:林琳(Bad Homburg)






前餐和主菜之间的过渡,是一道汤,今天的主菜是牛肉,正好先品尝下牛肉汤。


主菜牛肉,配菜胡萝卜,主食是土豆。


  如果懒得做饭又嘴馋,我会怂恿戴特莱夫带我去卡森家,卡森一手好厨艺,连中国菜都拿手,西餐自然更不在话下。约好今天去,这次是戴特莱夫的提议,因为过两天卡森要回中国会他四年未见的女朋友--纳西族姑娘丽菊,他说是说订了汉莎的往返机票,我们还是怕他不能如期归来。
    戴特莱夫和卡森是病友,结识于医院病房,隔壁床,当时两人都病得不轻,探望者送来的鲜花和蛋糕,两人分享,两人的前尘往事也拿来分享,痊愈以后,那生死关头的惺惺相惜变成牢不可摧的友谊,频频来往。
    卡森几十年替TOTAL(道达尔)工作,负责中国和伊朗市场,在中国混得很熟,还认识了丽菊。卡森特爱聊中国,中国的事,他无不知晓,而戴特莱夫,连香港都没去过,跟中国浑身不沾边,简直是个中国盲。
  直到认识了我,象找到了救星,戴特莱夫不再"惧怕"卡森任何一个关于中国的话题。和卡森会面,戴特莱夫乐意带上我,我们十之八九会去IWASE,法兰克福一家小小的、味道最好的日本餐馆,那时卡森只专心给前妻一个人做好吃的,轮不到我们来品尝。半年前,卡森患癌症的前妻去世了,虽然是预料之中早晚的事,卡森仍悲伤难过,我们去安慰他,也故意让他给我们备下大餐,买菜、烹饪、拾掇之间也许可以缓一缓他的思念。
  戴特莱夫被卡森和我这两三年熏陶下来,加上自己兴趣蓬勃、孜孜以求,已经可以在他别的德国朋友面前"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有一次甚至在讨论西藏问题时,激扬得差点和克劳斯翻了脸,我心生愧意,因为他坚持的观点,好象是我的,于是我不失时机讨好地夸他是个"中国专家",他笑成一朵花。
  话说今天,戴特莱夫来接我之前,我特意找了双轻软的皮鞋,其实冬天里我总爱穿高筒皮靴,我倒不是烦戴特莱夫见一次问一次"你的马呢?",然后故意逗乐地四处张望,而是因为德国人没有脱鞋的习惯,不管再华贵柔软的地毯,一脚踏进去了事,主人也不会嫌你的鞋子脏,如果你脱鞋,倒是要被人奇怪的,德国家庭可不象中国家庭那样备有客人拖鞋让人更换。
  只顾找鞋,忘了礼物,看到戴特莱夫后座上一瓶雷司令(Riesling),才想起礼物这回事。问他,我要不要上楼去拿盒茶叶,他说卡森马上去中国,茶叶看来不必了。
  去德国人家里做客,礼物是少不了的,礼轻情意重,主人不会在乎礼物的价值,一瓶酒、一束花、一本书,是普通而到位的礼物,比如今天,戴特莱夫的白葡萄酒是他前年亲自上维尔兹堡(Wuerzburg)扛回来的,如果我今天没有忘记茶叶,说"这茶叶是我从中国带来的,我最喜欢的品种",这些礼物不需要价格不菲也已经非同一般了,说明客人是为主人用心挑选的。
  卡森的家在法兰克福萨克森豪森区(Sachsenhausen),法兰克福的老城区,挨着美茵河(Main)。
  顺便提一下,法兰克福的全称叫做"美茵河畔法兰克福(Frankfurt am Main)",德国有两个法兰克福,还有一个在原东德,叫做"奥德河畔法兰克福(Oder)"。
  法兰克福当地人戏称老城区Sachsenhausen为发音近似的Sexyhausen(性感豪森),有吸引力的东西,最直接而贴切的形容莫过于"性 感",全世界,只要从男人嘴里出来的,大抵如此。萨克森豪森的魅力,其实在于它的文化蕴涵,这里有数不清的古建筑、老饭店、酒吧、博物馆,等等,音乐会和舞台剧将这里的夜色揉捏得更加生动。
  到了卡森家门口,"阿波罗"奔出来迎接我们,扑到我们身上,嗅来嗅去,摇着尾巴,别提多高兴了。这只彪悍的猎犬,每天跟着卡森的自行车跑100公里,比一般的猎犬强壮得多。
  卡森见到我,张开双臂拥抱我,在我右脸颊上吻一下,左脸颊上也吻一下。两个男人也热烈拥抱。卡森的个头没有一般德国人高,半白不黄的头发今儿染成了浓浓的黑,乍一看真象个中国人呢!他的笑容,已有别样的深邃和飘忽,想来他的心早已飞到丽菊那儿去了。
  戴特莱夫迫不及待地展示他的新鞋,这鞋的花纹式样叫做"布达佩斯(Budapester Muster)",在德国是极受男士喜爱的经典款式,几乎人脚一双。戴特莱夫的这双,别说还真比一般的"布达佩斯"道地许多,鞋底的厚度是普通鞋的三倍, 皮底上还打了铜钉,防止磨损。一说价钱,令人咋舌,600欧元买双鞋,我是不会。戴特莱夫知道得不着我的赞许,改口说他哥哥的事儿,他哥哥想花些钱把他俩将来柏林老家的墓地弄漂亮点,他劝哥哥:"再漂亮,有谁会来祭扫呢?还不如象Lin和Edwin那样,把钱捐给孤儿院呢。"看来,我们的先进事迹在德国的冬天四处流传。
  德国年长的一代,虽然小时候经历了二战后的艰难,但他们确实生也逢时,遇到七八十年代德国经济腾飞的黄金时期,人人有所作为,人人有所斩获,现在他们上了年纪,生活富足安逸,舍得享乐,舍得对自己好。他们常说的一句谚语:最后一件衬衫是没有口袋的(Das letzte Hemd hat keine Taschen),我们中国人好象也明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我的父辈们比起德国人,观念行为上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我不相信我父亲会给自己买双600欧元的皮鞋,除非两个太阳从西边出来。话又说回来,我和九虎弟会给我父亲买鞋,父亲最好的几双皮鞋都是我从意大利给背回来的(可惜他平时舍不得穿),而德国人可没这个福气,他们要么没有孩子,即使有孩子,孩子们长大出门后,很少同父母有什么深切的关系,德国老年人也只得靠自己活得精彩了。
  卡森早已在厨房忙开了,虽然我自己做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一旁凑热闹,但是去别人家,我最喜欢钻厨房,一是看有什么好吃的,先抓来垫垫饥,二是在厨房取经,学些烹饪书上学不到的私家秘笈。
  卡森的厨房井井有条,最吸引我的是入门右手这三排挂钩,各样工具整齐排列、一目了然。
  冰箱旁的书架和桌子,这些都是烹饪书,卡森说,这只是一部分常用的,还有更多的放在柜子里。
  如传说中的那样,德国人做菜确实会用上克度秤、量杯、厨房定时器等家什,量杯、定时器我也用,但看我倒油、撒盐、加调料的那种随心所欲,简直是"大写意",而德国人做顿饭,堪比描"工笔"。
  打开冰箱,也是整齐干净。尽管德国人家里都会有奶酪,有的奶酪味道很重,闻上去象中国臭豆腐,但卡森的冰箱没有任何异味。回家看照片才发现,卡森的冰箱还算不上我见过的最有秩序的冰箱,考究的德国人,要把瓶瓶罐罐的标签一码齐冲着外面,而这种考究的人并不占少数。
  德国人的整洁和秩序,是骨子里的东西,与富裕程度无关。
  我威斯巴登大学的同学霍夫曼,那时我们正好被编在一组写剧本,中文的剧本我都写不好,别说德文的了,我就指望他了,我主意多,可写得驴头不对马嘴,他都给 认真修改了。他约我写完交稿的那一天去他家喝咖啡,我如约而至,发现他的房子小得根本没有厨房,只在客厅的一角有一台炉灶和一个洗碗池。两只咖啡杯是一样 的,其余都是单只,他解释说,这两个一样的咖啡杯是昨天刚买的,为了我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烹饪角,他的厨房布巾却熨烫得平平整整,折叠得四四方方,象豆腐干那样整齐地摞起。  
  我在欣赏卡森厨房的时候,他在准备前餐--牛油果拌德国梨,这道菜不能用中国鸭梨,太脆,不配合牛油果的香软,而德国梨又甜又面,和牛油果相得益彰。卡森把拌好的汁液浇上去,这粘稠的汁液是用法国一种味道浓重的奶酪加牛肉汤和马萨拉酒(Marsala)搅拌而成。
  德国狮牌瓷器(Hutschenreuther),洋葱花纹(zwiebelmuster)。洋葱纹是欧洲瓷器的典型花纹,其实它是模仿中国的青花瓷而来,最初模仿的是青花瓷上的瓜果纹,但由于欧洲没有类似的形体偏小的瓜果,等到瓜棱纹出现,瓷艺师门联想到欧洲常见的洋葱头,从此成为流行纹饰。
  主菜上桌,牛肉最好配红酒吃,我还是继续喝雷司令,正喝得酣畅。餐后水果,文旦、橙子、血橙切块拌和,上面点缀些在朗姆酒(Rum)里浸泡过的葡萄干,撒上一点薄荷叶,浇上些樱桃利口酒(Kirschlikoer),口感和观感一样好。
  又开了瓶酒,我们继续喝,聊天。卡森看着我说,他喜欢中国人的"好吃","好吃"多有意思啊,可以激发人烹饪的热情,可以随时坐下来享受一道菜、一种口味。而且中国那么大,从南到北从西到东有着多么不同的菜系,尝也尝不完、尝不够。
  四、五年前,卡森在丽江,正和丽菊筹备着他们的餐馆,他们计划做一种全新的菜式,中西合璧的。
  四年前的一月十五日,卡森的前妻打来电话,告诉他,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癌症,已是晚期,问他能不能回德国照顾她。对大多数男人来说,也许答案是不讲自明的。 如果是我得了绝症,央求前夫回德国照顾我的余生,我既然能提出这个要求,要么是我走投无路,要么我仍坚信,他还爱着我,但即使他仍然爱着我,眼前有了一位更值得爱的、共谋未来的新人儿,他的选择应该不言而喻。
  但是卡森对丽菊说,他和前妻一起生活了二三十年,他们曾经爱过,曾经幸福过,为了回报那曾经的爱情和幸福,他要回去照顾她。丽菊含泪,点头,放他走。餐馆的先期投资打了水漂。丽菊回到乡下父母身边,务农。
  一年过去,前妻的病症得到一定控制。那头,丽菊在等他回来。
  两年过去,丽菊的父母逼她出嫁,丽菊问卡森能不能就娶她,他说前妻还在,不能娶她。丽菊满怀伤心,草草出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子。心不在那里,日子怎么过得好。丽菊生了个儿子,也没有因此而更幸福。
  三年过去,丽菊受不了丈夫的虐打和公婆的责骂,背起儿子离家出走,卡森得知,既忧亦喜。
  半年前,前妻走完最后一程,生命的最后两天,从医院回过家一趟,和阿波罗告别,再看一看每个房间,也在厨房驻足,这间厨房,卡森每天给她做可口的饭菜,她望着他,最后说了句:"如果没有你,我早已死去。"
  这个故事,我讲给过好几个人听,每次总尝试用一种不同的方式来叙述,而每次总觉得词不达意。其实,每讲一遍,是为了把其中的人物和感情再码放一遍,我想知道,哪里触动了我。诠释爱情和幸福,有着无数的版本,而我需要一个最简单的版本,没有绚丽和浮华,只有纯粹和透明。
  丽菊总有一天会来德国。
  瑞说,她生日那天,她的德国先生买了束花送她,亲吻她,把花插在花瓶里,花瓶里加水。瑞喝住他:"你用得着加水么,那花是假花。"安妮也向我抱怨他的德国先生,说他们度假结束,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先生只收起自己的牙刷,而让她的牙刷孤零零的留在那里。梅说,她刚迟到十分钟,她的男友不等她,开走了,路上还认真地给她电话,告诉她,她又迟到了。
  爱情总有一天要落在世俗的尘埃里,不知丽菊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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